第九章 突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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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里克连滚带爬的跑进来：“少爷，我发现街头有人过来了。”
周夜冲看着他满脸灰尘的死胖子嘴脸，真恨不得再踹上一脚。他长长舒了一口气，指往破碎的院门，沉声道：“算了，德里克，你想办法把门口堵严。没我吩咐，别放任何人进来……嗯，更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。”说着，他毫不犹豫的跨入中楼的门槛，从大厅中穿越而过，再走到那座放了石塑雕像的小院。
今夜，他算是从生死边缘中滚过了两趟。第一趟是那头暴虐兽力量疯狂增长之时，那时他感到暴虐兽的气息，比之大地暴熊，又或贝蒂夫人、斯皮蒂这两位八阶强者更强大，他完全没有分毫获胜的把握，但给他以北殛羊皮卷上的绝招，最终反败为胜挨了过去。第二趟则是凯文从天而降的时候，那时他力量不足平时的七成，而凯文的气势又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强大。那时他只看了一眼，就知凯文的力量较之他全盛状态时，大概也相差无几。如果那时凯文挑起战火，考虑到德里克又依靠不了，他就只剩溜之大吉的份儿了，否则必有性命的危险。
他妈的，那个大饭桶最近不知是走了什么运道，力量的提升竟然那样之大，他的兽身又更趋近于完美无瑕了。
周夜冲默默思考着，感到这又是一件棘手的事情。此前在小巷中，凯文显然是有意隐藏了力量，才令他误以为这小子只有上位魔兽师的力量。但今夜为了带走奄奄一息的暴虐兽，凯文终亮出了全部的底牌。
就在那一瞬间，周夜冲很清楚的感觉到，凯文绝非只是上位魔兽师这么简单，那是足以威胁到他的力量。六阶上位魔兽师的力量，又怎能令濒临八阶的强者产生威胁？
难道这短短十几天里，凯文那小子拿到了什么秘笈又或神丹妙药，才一举把力量突破至堪与自己比肩的地步？
周夜冲一面思索，一面又摇头推倒这猜测，这天下又哪来那么多秘笈或九阶十阶的兽晶体。他那部北殛羊皮卷，依照这个大陆上的眼光来看，该是异位面的产物。而他把魔兽晶核分批提炼成兽晶体的绝招，更是他由前生那个妖道的记忆中挖来的九品丹术。这个大陆上被人推崇备至的神术师，弄出个小小的六阶兽晶体就是超一流的珍品了，看来八九阶或十阶的兽晶体，大陆上从来就没有出现过。
想到此处，周夜冲长长吸了一口气，放下满脑子的无端猜测。现今最重要的是，凯文拥有了跟他比肩的力量，而那小子又一副苦大仇深，注定了跟他不死不休的样儿。周夜冲真怀疑那小子为何把他看成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人，难道就仅仅为了艾弗莎的“移情别恋”吗？
无论如何，面临凯文的挑战，他是避无法避的，最好的办法是再狠狠收拾那傻瓜一顿，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。所以他需尽快再次提升力量，无论是为了教训凯文那傻瓜蛋，又或是为了更好的立足于这片大陆。想像一下，若他周夜冲拥有了九阶巅峰的圣阶之力，又或更进一步的臻至十阶之位。那时，谁又有什么狗胆来招惹他？
突然间，周夜冲想起了脑子里的那部北殛羊皮卷，那或是他达至目标的唯一依仗。
就在这时，他看到了那座静立院中的卡俄斯的石塑雕像。此前被扯入那段神秘记忆中的经历，又如潮水般从脑海里流过，有意无意中，周夜冲又站在卡俄斯的立雕前，眼睛抑制不住的凝视着那双石瞳。
“轰隆！”
立时间，仿若晴天霹雳。周夜冲的脑际轰然炸响，跟着又似被那双漩涡般的眼瞳，把灵魂吸扯了进去，再次亲身体验之前经历过的一幕。眼望着那两位绝世强者，流星般冲上他肉眼难以企及的高空，展开撕天裂地的大战时，他真切的感到巨大的差距，在那样惊世骇俗的绝世强者眼中，拥有八阶力量的自己比之渺小的蚂蚁，又能强到哪儿去？
此时此际，周夜冲心中没有分毫沮丧，反微微生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。那情绪似是感动，又似是期待，更似股发自心底的斗志。恍然间，他腹内静止的热流再沸腾起来，由于上次有过相同的经历，他心中清楚那热流很快将拔增至惊人的热度，旋即再倏然静止下来，又突然沸腾着裂成十数股，正如北殛羊皮卷首页倒数第二幅画中描绘的一样。
想着想着，那部北殛羊皮卷又似在他面前翻看，周夜冲全神凝注在那第一页的全部画图中，全然无视天上正激烈的大战，比照着顺数排列的次序，一步步的演练起画图中的秘术。
前两次，他尽是被那股沸腾的热流迫于无奈，才试着演练北殛羊皮卷上的那套秘术。这算是他第一次主动演练上面的拳术，比起前两次在精神的感触上又有不同，至少他是真正全神凝注于这神秘的拳术上。更尝试着从第一幅画上的姿势，演练至第二十幅的姿势，再反着倒序演练回来。
周夜冲越演越是神情凝注，最终更微合双眼，呼气吸气间，慢慢延长了间隔时限。一拳一脚之间，腹内奔涌的热流更放着碧绿的真气，在他体外半尺组成一幅山高云远，溪水流逝的美丽画面，随着他划指移掌的动作，无休无止的变换着位置。
时间忽忽而逝。
突然，周夜冲全身一震，腹部奔涌的热流先静止下来，旋又更猛烈的沸腾起来。那热流缓缓分出一股又一股，流淌至他全身十二处位置，只剩一小股热流仍徘徊于腹部，此前那股沸腾的热感被均匀分布，令人再没有那如同火炙的痛感。
就在这时，一股暖暖的热气扑入身上，吵嘈的雀鸟声，刺鼻的花粉香味，分别涌入他耳际又或鼻孔。
周夜冲心里顿起疑惑，他进入的这段记忆中分明是万里荒芜，尸横遍野，血流成河。这又哪里来的鸟语花香和暖人阳光。难道这段记忆又改换了场景？思忖间，他下意识的睁开双眼，顿时给惊呆了。
此时，晴天无云，远处有高山耸立，近处有鸟雀振翅飞翔，脚下是绿莹莹的地面，不远处立着跟他身高相仿的卡俄斯的雕塑。这分明是他的那座小院！
难道我早从那段记忆中出来了吗？
周夜冲心中生起一股明悟，接着兴奋的发现那十三股分裂的热流，正漩涡般在他全身沸腾。最令人想不到的，是他精神尽管走了神，手脚却依然在缓缓的演练着羊皮卷上的拳术，体外那幅尽由真气形成的山水画，正随着他的掌移指划而鼓荡。
他妈的，我成功了！
周夜冲按捺下心头的狂喜，一趟又一趟演练着羊皮卷上的拳术，不仅完全不知道疲累，反而每演练完一趟，他全身就更舒服一些。那分散全身的十三股热流，就如同一个个圆滑的小球，越来越被他掌控随心。
陡然，那幅尽由他全身真气所形成的青山流水的山水画，仿佛给一双无形的大手比着撕分成九大块，凌空悬飞在他体外。其中山依然是巍然屹立的陡山，水依然是荡漾流逝的水，又有摇曳的大树，淡黄的泥土，甚或是展翅高飞的雄鹰……
周夜冲浑然间忘乎所以，动作刚一停下来，那些山水树林或飞禽走兽，又退变回一股股碧绿真气，一股脑儿扑入他体内。他深吸了一口气，颇有股精神清爽的感觉，想着此前大战暴虐兽时的招数，十指大叉的环抱胸前，全身十三处热流同时激荡起来，一股股真气从他上下叉开的十指放出，很快纠葛织缠起来，形成一个波光粼粼的真气大球。
周夜冲除了依稀知道拿这招克敌，能够大幅度消融削减对方的力量外，其余是一概不知。此时仔细想来，他连续两次施展过的这招，或许并非是完整的招数。这十指环放胸前的姿势，仅是北殛羊皮卷上面第十八幅的单一动作，需加上紧接着第十九幅中的动作，才恰好比划出了一条缓缓流逝的溪水。
如果把十八、十九连成一招施展，那又会有什么效果呢？周夜冲心中强烈涌起尝试的念头，迫不及待的双手错拉。
“哗啦！”
周夜冲清楚的看到之前那个波光粼粼的大球，现今赫然给拉成了一道波光粼粼的水带，仿佛粘着他掌心的拉面一样。从外观上看，这分明是清楚无误的清澈洁净的水带，只有他两臂之间的长度。但这些绝不是最关键的，周夜冲早从第一次施出魔法时，就知他施展的真气力量在某些条件下，将变成另一形式的力量，就如施展地狱火矛术时的火，又或他施展冰壁术时的冰晶。这世上所有力量的来源，本来就全是自然元素。
最关键的问题是，这条水带有什么用？周夜冲微微眯缝起眼睛，陷入深深的思考。此前他单独施展第十八幅画的招术时，能将对方的力量冰雪消融，以达克敌取胜的目标。他哪知第十八招再加上这第十九招，偏偏弄出这样看来没分毫用途的水带。
德里克胆颤心惊的把着斜斜倾倒的大柜子，没分毫兴趣扫视大厅中凌乱翻倒的桌子椅木。他全部精神全集中在十数米外，正驻足沉思的主人身上。
天啊！维奇格少爷真是太强大了，太神秘了。从自己跟着少爷时起，他先是独力揍残了一头强横的大暴虐兽，跟着又在那座小院子里锻练力量，以他神秘强大的力量，在身子外弄出那样一幅危险而又美丽的风景画。最惊人的是少爷锻练力量的方式……
德里克细细回忆起来，最开始那几天少爷看起来仍算正常，至少举手投足跟正常人的速度一样。但从第四天时起，他的动作就渐渐慢了起来，越来越慢，越来越慢……